开展柴油货车污染治理是打赢蓝天保卫战、打好污染防控攻坚战的标志性战役。但调研发现,国三及以下排放标准的中重型营运柴油货车淘汰工作还存在四方面难题。

一是部分车辆无法联系,增加了淘汰难度。根据我国现有的机动车报废标准,大部分国三及以下柴油车辆不在强制报废之列,导致国三及以下柴油车辆淘汰工作中没有强制性执法依据,而只能通过“限行”的方式来限制,导致部分国三及以下柴油车辆依然上路行驶。另一方面,很多国三及以下柴油车辆已成为“僵尸车”。以莒南县为例,该县共有国三货车4664辆,计划淘汰4157辆,在淘汰工作中,国三及以下车辆信息为系统导出,系统登记的车主由于电话、地址变更,车辆私下买卖等原因,很难联系上车主,给淘汰工作增加了难度。另外,伴随着二手汽车市场的蓬勃发展,存在一些汽贸公司注册的车辆或者非正规渠道交易的二手车辆,因公司变更、搬迁、倒闭等原因,车辆信息无法跟踪,导致无法联系到车辆,也增加了淘汰难度。据莒南县十字路街道反映,目前相关部门仍然继续办理国三车辆的审验、过户等手续,致使国三车辆信息时常发生变化,一方面造成车辆信息后续排查难度加大,另一方面也让部分车主有了等、靠的消极思想,主动淘汰工作难度加大,截至目前,该街道任务车辆数581,无法联系的车辆有364辆,占比62.65%,导致国三车辆淘汰工作推进难度很大。

二是国三淘汰导致车主损失巨大,车主淘汰意愿不强。根据现行标准,普货运输车的强制报废年限是15年,而国三货车推行时间为2008年,13年间,货车标准已从国三提升到了国六,而当前强制淘汰国三车辆,根据车辆登记年限和车型,对符合报废政策的柴油货车分别给予0.42-3万元不等的资金补贴,部分车主会有较大的利益损失。与此同时,货车价格普遍较为昂贵,大部分车主为贷款购车,随着运价持续走低及油价、车辆维护等费用居高不下,货车经营者面临经营困难、生存压力大等问题,而旧车的淘汰又将导致这部分司机经承受巨大的经济损失,导致部分司机生计困难,车主面对国三淘汰时存在抵触心理。据莒南县岭泉镇西岭泉村国三货车主反映,大部分国三货车为车主私人购买,主要从事货物运输,以配送费收益。以现在的行情来看,一台40-50万的卡车,回本周期就得长达5年之久,如果2014年购买国三货车,2019年左右才能回本,2021年就要拆解处理,淘汰导致运营时间的缩短将使车主损失至少十几万的预期利润收益,所以部分国三车辆车主对淘汰工作的积极性不高。

三是灭失车辆注销流程繁琐,影响淘汰进度。当前,国三及以下排放标准营运柴油货车保有量大,车辆类型品牌多且杂,使用年限长,二手车买卖双方信息不透明,有的故意隐瞒或提供虚假信息,导致监管难度加大。有的车主将货车出售到废旧车辆厂,但未办理道路运输证、机动车注销等证明,导致车辆后续流向使用不明确,影响了柴油货车淘汰。据莒南县交通运输局反映,截至目前,共排查疑似灭失车辆1998辆,完成注销1026辆,灭失车辆注销率仅完成51.4%,。剩余的未注销车辆中,部分车主将车辆报废按废铁出售,导致三证(即车辆牌照、行驶证及登记证)缺失,根据《关于加快推进京津冀及周边的地区、汾渭平原国三及以下排放标准营运柴油货车淘汰工作的通知》(交运发【2020】47号),文件对于三证齐全符合注销政策的国三货车可以按照程序进行注销、淘汰,但对于牌证不齐全或行驶证未到期的灭失货车并未做出相关规定,导致交警部门对相关车辆进行注销时缺乏相关法律依据,而无法进行核实注销。

四是车主换车后负债高,导致运输行业运费存在恶意竞争。受近年来货运市场呈现出供需愈加失衡、利润空间不断缩小的影响,大批量国三货车淘汰后,大部分自营车主仍将从事货运行业,会选择购买国五或是国六车型,车主更换新车后,为了尽快偿还贷款并回本,在车多货少的情况下会主动降低运价,加之网络货运平台助推,进而引发内卷式竞争,引起货运市场价格震荡。据莒南县岭泉镇后左山村货运车主反映,其国三货车按相关要求淘汰后,又贷款购买了一辆国六标准的大型挂车,载货量提上去了,但是市场货源并没有明显增加。相反,由于货运市场竞争激烈,因为害怕失去旧客户货源而不得不压低货运价格,整个货运市场的行情受到一定影响,运价越来越低,导致收入明显不如以前。货运价格计算是以公里数为单位,一般为每公里运输费为8-12元,一辆国三货车满载10吨,一个月平均运输20次约1500公里,去掉车贷、高速费等每月可净收入平均1.5万元左右,而更换为一辆15吨载重的国六货车,在总货源和货运起始地无变化的情况,随着运载量的提升,运输次数和运输里程就相应减少,现在他每月运输15次约为1000公里,去掉费用后每月净收入约1万元,收入减少34%。

为此,建议:

一是建议上级有关部门搭建科学权威的货车信息化网络平台,方便查询货车交易、使用性质、报废年限、交易过户记录等信息,实现全国范围信息全覆盖。

二是建议上级财政部门提高补贴标准,进一步细化淘汰补贴方案,提高补贴额度,鼓励车主主动淘汰。

三是建议上级简化车辆注销流程,进一步优化简化注销流程,并建立快速办理机制,加速灭失车辆淘汰,

四是建议上级加强对货运平台反垄断调查,避免平台公司利用垄断地位损害货车司机权益,发挥12328交通运输服务监督电话作用,引导广大货车司机公平竞争、合法经营。